全世界的养老金制度千差万别,没有一个国家能就“如何帮助人们存钱养老”这个问题提供完美的答案。即便如此,我们仍可以从很多新出现的良好做法中学习经验,并从错误做法中汲取教训。
很多国家都有深厚的储蓄文化,但几乎不关注零售投资产品;而另一些国家则恰恰相反。
一些国家采取了基本由国家支持的养老金制度,或强制性私人储蓄制度(愤世嫉俗者会认为,这是一种税收手段)。在世界其他地方,这种养老金制度形成了一种自愿储蓄文化。
美国的私人养老金制度历史相对较长,从上世纪80、90年代过分强调雇主缴款责任的固定收益养老金计划,到今天较为现代的固定缴款养老金计划,这个发展趋势基本是由美国主导的。美国还开创了很多属于行为科学的养老金制度模式,如获得广泛好评的“明天多储蓄”(Save More Tomorrow)计划,参加该计划的员工在入职时签约,在日后逐渐提高缴费率。
虽然计划设计很成功,但覆盖范围仍然有限,近一半美国人仍无法获得员工养老金,对于大多数参加者来说,缴费率仍低于合适水平。此外,凡参与401k养老金计划的人都可以预支养老金,因此,很多人的养老金账户上都所剩无几。很多人表示,监管过度会让雇主不愿意参加相关强制计划,雇主们更倾向于为员工单独支付养老金。
澳大利亚的养老金制度被广泛认为是全世界最有效、最成熟的私人养老金储蓄制度。确实,澳大利亚的人均私人养老金储蓄水平超过任何其他国家。
上世纪90年代初,澳大利亚政府与工会开展了高级别谈判,推出了养老金计划。雇主必须为员工缴纳养老金,现在的缴费率超过工资的9%。澳大利亚人谈论起自己的养老金制度的相对优势和实施计划时,都真心觉得很有价值。
但澳大利亚也有自己的问题。虽然该制度未明确允许退休前从养老金账户预支费用,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,人们在退休前即积累了债务,因此养老基金实际上成了抵押品。对国家养老金制度参与者的支付能力调查表明:人们参与的基金规模越小,越有可能等不到退休就预支费用,更倾向于不当地提前花钱。
在实际操作中,国家出台任何养老金制度前,不仅需要考虑制度本身的优点,还需要考虑本国的文化传统和社会背景。在一个国家非常奏效的制度不一定适合照搬到另一个国家。因此,必须首先研究养老金所涉及的不同要素,然后考虑哪些要素奏效,哪些无效。
在英国,我们近年来采取了这个办法。与很多其他国家一样,我们也早已放弃了与工资挂钩的固定收益养老金计划,转而采取更可持续的固定缴款养老金计划。英国的国家养老金制度也在朝着相同的方向发展,去除了所有与工资相关的因素。
我们研究了自愿储蓄和强制储蓄模式,然后综合了两种模式的优点。雇主必须为员工登记计划并缴纳费用,但员工可以自动退出计划。这种模式遵循了行为经济学的原则——“督促”,目前的数据证明非常成功,超过90%的人都在继续参加养老金计划。
我们采用了全世界范围内出现的一些最佳治理要素,包括为养老金提供机构制定了一套广泛的标准。但我们的设计非常简单,确保雇主能轻松遵守。
供储户使用的在线服务和工具也非常普遍,且功能在不断完善。
当人们退休时,我们不再强制购买年金,而是以新的框架取而代之,帮助人们更有效地利用养老金。这方面也非常成功,实施第一年就有大量迹象表明,人们都在制定周全、负责任的养老金计划参与决定。
最后,我们改变了规则,允许受益人继承养老金储蓄,这样,没有用完的财富可以传给下一代,不再局限于退休后使用。
但就像全世界其他国家一样,英国的养老金制度也不是十全十美的,至少从目前看还不是。中国在考虑各种办法来改善长期养老储蓄制度时,最好不要全盘照搬英国的模式,或其他国家的做法。但中国可以借鉴最好、最合适的理念;在此方面,我们可以分享我们的经验,以及如何缩短学习周期的办法。